第二章 适应环境
陕北这里的地并不是平地，地势有高有矮，平成大队的周围有十几亩高低错落的梯田，他们在的路上就已经看到了。
这边住的房子也不是砖瓦房，而是一个个窑洞。在靠近小土坡的地方，用铲子向里面延伸，一个拱形的土洞，在外面把洞口铲平，在洞口安上门窗，窗上糊着一捅就破的窗户纸。
初晨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，村里外面没有几个人，他们得知，为知青们盖的窑洞还没有建好，他们这些知青需要分散到村里人的窑洞中暂住。
两位男知青被安排到了大队长家里，而初晨他们三个人，跟着老支书回了家。
老支书的家坐落在村东头的半坡上，他家的院子非常宽大，家里一共有四个窑洞，听老支书介绍说他家一共有四个孩子，一个闺女已经出嫁了，大儿子结婚以后自己另盖了房子，儿子在部队里当兵，好几年才能回一次家。于是老支书把她们三位女知青安排在了小儿子居住的窑洞里。
初晨她们进院的时候，老支书的婆姨和闺女迎了过来，老支书的闺女和满妮儿一边大，已经定亲了，今年年末就结婚。
满妮儿有些不敢相信，才这么小的女娃娃就要结婚，可老支书的闺女笑着说自己在村里已经算是老姑娘了，要不是她爹拦着不让嫁，自己也不会这么晚成亲。
一开始，老支书的婆姨有些好奇怎么会有个奶娃娃，把老支书拉到一边：“当家的，没听说这知青下乡还带着孩子来的，我看着女娃娃岁数也不大。”
“你知道啥，这女娃娃他爹是为国牺牲的，没两年娘也跟着去了，剩下个弟弟没人照顾，她就带着来了，你平时在家的时候能搭把手就搭把手，我看这孩子也是个乖的。”
老支书的婆姨，听了他的话，点点头，“得嘞，当家的我知道了。”老支书是一位老党员，如果不是因为放心不下孩子，自己早就去当兵了，作为老支书的媳妇，那也是为红军做过贡献的人，思想觉悟杠杠滴。
老支书家里为几个知青准备了晚饭，初晨她们表示自己还有干粮，老支书家的不容她们拒绝，硬拉着她们上了桌。
用辣椒油拌好的萝卜头，杂粮粥，拉嗓子的玉米饼。满妮儿吃了几口就不再动筷子了，李彩霞多吃了几口，初晨也适应不来，推脱自己累了，想抱着志远先去休息。
老支书家的婆姨给初晨端来了煤油灯，初晨道谢，过了好一会才适应了窑洞里的环境。
一栋有七八米长，四米宽，因为是夏天炕还没有烧，被子可能是不常盖的缘故，有些发潮，带着一股霉味，窑洞的墙壁被灶台的烟熏得黢黑，炕的一边有一个土灶，估计是用来烧火做饭暖炕用的。
窑洞里的炕很大，有点像后世里车间睡的大通铺，上面可以睡六七个人。炕上放着一个小木桌，上面放了一个针线筐，老支书的婆姨送过来的没油灯也放在上面。
初晨把志远放在炕上，让他随便爬。自己开始整理，从京市带过来的行李。
她把老支书家的被褥卷到一边，上面铺上自己带来的被子。志远还小，怕他睡在发潮的被褥里面容易出疹子。
她给志远喂了一些水，又从空间里拿了半个苹果给他啃。志远从小就吃空间的食物，没有吃过粗粮，今天晚上的饭，志远吃的也不多。
没过一会儿，满妮儿和李彩霞相携而来，看两人的样子，也是没有吃饱的。满妮儿一进门就从行李箱里找面包，一边吃一边感叹，“这里的人太辛苦了，每天吃这样的饭，咱们来的路上，连树都见不到几棵”。
“以后我们也要在这里生活呢，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。”李彩霞说。
“哪里来的苹果？”满妮儿看着志远坐在一边啃苹果，有些羡慕。
“满妮儿姐，我从京市带的，还有几个，你吃吗？”
满妮儿摆了摆手：“我多大的人了，还和小孩子抢东西吃，留着给志远吃吧。”
听到满妮儿叫自己名字，志远冲满妮儿笑笑，把手里的苹果往前伸，“妮，妮儿吃。”
逗的满妮儿一乐，“还别说，我没白疼你这个小家伙，乖，志远，你自己吃。”
看着满妮儿和志远一起互动，旁边的李彩霞也不急着收拾了，“你们是一起来的吗？”。
初晨点点头，看着李彩霞，在路上光顾着照顾志远，还没有和新同志好好聊聊。“嗯嗯，我和徐满妮都是京市人，我们两家是邻居，同志，听口音你是海市人吧。”
李彩霞眼睛一亮，“嗯，你能听出来我的口音？我家是海市的，真羡慕你们下乡还能一起做伴，和我一起的同学，到了火车站就被分开了，也不知道去了哪个大队。”
“彩霞你也是主动要求下乡的吗？”满妮儿有些好奇，看着李彩霞娇娇小小的样子，也不像是能干的了重活的。
听到这话，李彩霞苦了脸，“我们那边只要是适龄的，没有工作的，都得下乡，我今年上高二，学校停课了，就被号召到乡下来了。”
说着，她又低下头，“也不知道家里爹娘怎么样。”满妮儿听了李彩霞的话，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。走的时候和她娘闹得不愉快，也不知道现在她娘消气了没有。
“不说这个了，我去打点水，回来洗洗，走了一天的路，身上全都是土。”说完，李彩霞就要去抱柴生火。
内陆地区温差极大，白天很热，晚上温度就降下去了，在窑洞里温度还是很低的。
老支书的婆姨很仔细，提前为大家准备好了柴火，可是李彩霞烧了很久，火还没有点着。
“这是什么破柴火，又湿又潮，我就没有见过这么难烧的。”李彩霞奋斗了很久，最终还是放弃了。
初晨和满妮儿没有没有尝试，“彩霞姐，今天晚上先歇一歇吧，明天再问问老支书的婆姨，看看这活怎么烧。”
等他们三个人在平成大队呆久了，就知道这已经是老支书家准备的最好的柴火了。
几个人用凉水洗了手脚，“晨晨，你怎么把家里的洗脸盆也带来了，这多沉啊。”看着初晨从包裹里拿出一个盆子，满妮儿有些惊讶。
要不是有空间，我才不会带来呢。“满妮姐，我想着来乡下，什么都不方便，能多带点就带点，顶多就是路上费点劲，你看这不是用到了吗？”
“还是你机灵，我怎么没有想到。”满妮有点佩服，初晨的未雨绸缪。
“满妮儿姐，你的行李都是婶子和叔一手准备的，你能想到带什么。”初晨笑着打趣她，可是等初晨说完满妮就有点，笑不出来了，她又想家了。
几个人赶了一天的路，也累的不行，稍作洗漱就吹灭油灯休息了。
睡到半夜的时候，睡在最外头的李彩霞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响声，有些害怕，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后发现响声，还在有吓得叫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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尖叫声吵醒了满妮儿和初晨，志远也被吵到了，皱了皱眉头，刚要哭，初晨刚的拍了拍他，他又安然的睡了过去。
“出了啥事？”听到动静的老支书婆姨披着衣服到她们的窑洞门外问情况，“婶子外面有动静。”
老支书婆姨呵呵一笑，“嗨，没事，在俺们陕北家家户户都养牲畜，为了冬天能让他们过得好点，牲畜的圈一般都靠近窑洞，让它们冬天能暖和点，别冻着。快睡吧！”
听了老支书婆姨的话，李彩霞有些不好意思，觉得自己大惊小怪，和老支书婆姨道了声谢，然后又躺下来了，可是这一躺就怎么都睡不着，身下躺着的炕又硬又潮，眼前的洞顶黢黑黢黑的，看着有些吓人。可是又不敢吵醒旁边的满妮儿和初晨，忍了好久，背过身去，偷偷的抹眼泪。
初晨听到了李彩霞的抽泣声，自己在教弟弟历史的时候，她有兴趣去查了有关文革的资料，虽然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，可这样艰苦的环境还是出乎她的想象，现在是1968年，距离高考还有很长时间，她一定要带着志远重新回到京市，这是她答应志远他娘的，她要好好照顾弟弟。
到了新的环境，初晨起的很早，她在志远的水壶里兑了点温水，让他早上润润嗓子，趁志远还在睡，初晨出了门。
没有经过污染的天空十分的蓝，老支书家地势比较高，站在他家院子里能够看到其他村落的位置，耳边没有城市车马的喧嚣，只有不甘寂寞的公鸡，高昂的叫着。
“女娃娃，起床了，睡得还行？”老支书的婆姨正在扫院子，看到初晨起床了，笑着打招呼。
“挺好的，婶子，我来帮你。”说着，初晨就要去拿老支书婆姨的扫把。
“你这孩子，就这么一点地，婶子一会就扫完了。”老支书婆姨躲了过去。
“我家那屋的锅里炖着稀饭，起床了，你就先喝上碗，还热乎。”
“不用了，婶子，我们还带着吃的。”初晨推拒。
“你跟婶子客气什么，你们是来支援农村建设的，再说，就你们几个女娃娃，能吃婶子多少粮食。”说着老支书婆姨地也不扫了，拉着初晨的胳膊就往自家屋里带。
正在这个时候，志远醒了，找不到姐姐哭了出来。
“那行，婶子，我不跟你客气，我过会带着弟弟就去你那里吃早饭。”
“哟，这行。”老支书婆姨也听到了孩子的哭声，松了自己的手。
“你这小家伙，找不到你姐就哭成这个样子。”志远哭的时候把满妮儿和李彩霞也吵醒了。初晨进屋的时候满妮儿正抱着志远小声哄着。
“姐！”可能是不在熟悉的环境，志远格外粘着初晨。
“满妮儿姐，彩霞姐，老支书婆姨那里准备了早饭，让我们过去吃。”
“我，我不想去，这里的饭太难吃了。”满妮儿有些不愿意。
“我也不太想去。”李彩霞也怕了这里的伙食。
“总要适应的，我们在这里下乡，不是一天两天，而是一年两年，甚至十年，从家里带的东西，总有吃完的时候，我们要学着适应。”初晨一边说一边给志远收拾。
“那我还是不想去，能躲一天是一天吧，晨晨，你带着志远去吧。”满妮又往炕上一趟，拒绝合作。
“彩霞姐呢？”初晨又看看李彩霞。
“我，我包里还有一些饼干，今天早上我就不去了。”李彩霞见满妮儿不去，自己也不想去吃。
初晨从大布袋里捧出一把大白兔，不多，也就十几块，又拿了一根红头绳。
“彩霞姐，满妮儿姐，过来拿块糖吃。”
满妮儿不和初晨客气，拿了两块，李彩霞见满妮儿拿了，自己说了声谢谢，也拿了两块。
那个时候的大白兔奶糖可是金贵的东西，有的吃就不错了，虽然李彩霞家在海市，但是平时都吃那种硬糖块，也吃不到奶糖。
“我拿些糖块到老支书那里去，总不好白吃人家早饭。”
“行，你去吧。”满妮儿摆摆手，让初晨去吃早饭。李彩霞在旁边思考自己要不要也去给老支书送点东西。
“郑知青过来了，快来坐下。”见到初晨过来了，老支出的婆姨连忙上前来招呼。老支书和他闺女也坐在那里等着。桌子上面放着几碗杂粮粥，一碟咸菜，一筐玉米面的饼，和昨天晚上的饭差不多。
“不用婶子，你在那坐着就行。”见在桌子边留着几个位置，初晨知道这是给自己留的。
“婶子，我给你们带了几块奶糖，让你们尝尝，另外我看桃花姐的辫子挺长的，给她带了一根红头绳。”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。
“你这孩子，过来吃饭就吃呗，怎么还带东西过来？”看着初晨拿过来的奶糖和红头绳，老支书的婆姨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没事，也花不了几块钱，这是我和志远的一份心意。”初晨笑着说。
“那行，俺们就收下了，这红头绳可真俊。”听到自己亲娘的话，桃花知道这根红头绳是自己的眼睛有些热，心里对初晨又增添了不少好感。
“另外两个女娃娃不过来吃饭吗？”老支书见只有初晨自己来的，就问了一句。
“老支书，他们两个人刚来，还不适应，准备再休息一会儿就不过来吃了。”
“那行，我们吃，志远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？”老支书说话的口音太重，志远完全没有听懂，只冲着老支书嘿嘿直乐。
“这小娃娃是个好孩子。”见志远冲他笑，老支书也是一乐，自己孙子外孙也有，但是怕生，和老头子也不亲近，这个小娃娃倒是不怕自己。
“来来来，先吃饭。”老支书的婆姨把杂粮粥端到初晨跟前，初晨把粥吹凉喂给志远喝，杂粮粥口感不好，志远有些嫌弃，但是他肚子饿了，所以还是很给面子的喝了小半碗。
“过会儿等两个女娃娃过来了，我带你们和其他的知青汇合，给你们分配一下任务，让你们体验一下我们农村的劳动生活。”
见老知青都这样说了，初晨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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